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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参商》小说试阅读002——《针》


2014-2-16 21:01 /
针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文/魍魉君

那道闪电劈裂天空之际,白敛正坐在灯下研磨药粉,泉水在身旁的小炉里滚沸了,咕嘟咕嘟地冒出绵密的水泡,当手里进行的工作只需要机械重复的时候,谁都难免会走神。
    他的手尚且悬在半空,看似若有所思其实只是在发呆。喀啦,震耳欲聋的雷鸣像是放大了千万倍的碎裂声,顷刻间大雨如注。
    嘭嘭嘭,随之传来重重捶门声,他一边应着放下药杵,还没走到门边,叩门的声音忽然消失了。
    下一秒,药寮的大门门板就倒在了面前,上面趴着个人,女的,脸上被面具和面纱遮了个严严实实,裂开的面具上渗出细细的血痕。
    白敛看了看门板,叹了口气把女子架到床上平躺,准备查看伤势。他刚要伸手正要去揭面具,那双紧紧闭着的眼忽然睁开,冰冷地瞪着他,她周身一震,却不得动弹,也无法说话。
    眼神骤然之间变得狠毒,充满杀气。
    “别反应那么大,是我,就知道你不是个配合治疗的病人。不过,起码得医好你再付我门板钱是不是?”白敛拿下巴朝着门框抬了抬,“都说多少回了,别用那么大劲儿。”
    她身上几处穴位上都插着细细的银针,白敛下针功夫极高,据说是为了容易制住狂躁的病人,自学以针封穴的功夫,。
    白敛伸手在唐夙身上按了几处,疼得她直皱眉。
    “疼么?疼就喊出来,哭出来也行。”
    “没什么好哭的。”她脸色苍白,眼眶里却干干的,见不到一滴泪。
“伤得不轻啊……”他解开她的护手,搭了片刻的脉,从怀里掏出针囊,起手下针止住出血,样子漫不经心却针针到穴,手法颇为精湛。
    “剑气所伤,可能会留疤,怕是要破相喽。” 揭开她覆在脸上的面具,无视唐夙不断递过来的眼刀子,他挑了挑眉,径自走开去写药方。
    “反正也丑惯了的。没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。”唐夙躺在床上望着房梁想,她是见不得光的杀手,被看到面容是门派中的大忌。平素与同门师兄弟交流本就不多,彼此都是面具面纱,更不会将对话的重点专注在样貌姿容上。
    白敛踱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药臼,坐到她身旁慢慢碾药粉,像是恰好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道:“谁说的。”
  
唐夙在药寮休养了一月,伤势基本大好,已经能够下床走动,只是左眼下那道剑伤疤痕无论如何都消不去,浅浅的延伸到面颊,如同泪痕。
“恢复得挺快,不过要再养大半月才能完全复原。”白敛端了盆水坐在屋里清洗药材上的泥土,“快过来帮我把袍子的袖口挽一挽,不然真要变水袖了。”
唐夙帮他挽了袖口,坐在他对面观察了一会,忙主儿见她闲闲的看着,又不乐意了。
“就这么看着啊,不动手帮帮么?还没陪我门板钱!”,那边慢悠悠回答一句“护手里面有毒针,沾到水你走不出三步就要烂掉。以后不要锁门了,又没什么可偷的东西。”
“喂!”
白敛垮着脸看她又坐到他桌前玩弄他的瓶瓶罐罐,一边收拾手里的药材,一边若有所思,半晌才又开口道:“也不是没有值钱的东西……”
“恩?”
“喏,那个柜子里,就有不少好东西。”
“哦?是什么?”
“顾渚紫笋,霍山黄芽,蒙顶石花,方山露芽,峨眉白茶,西山白露,连雀舌龙团都是有的。”白敛一口气报上大串茶名。
“这么多,想不到你倒还是个风雅之人,那么改天就来喝喝看好了。”
竹下忘言对紫茶,全胜羽客醉流霞。
尘心洗尽兴难尽,一树蝉声片影斜。
    愿尘心洗净时,青竹婆娑树影摇动,蝉声清越,能与你对饮仙茗。
隔日,白敛采药归来推门喊她却无人应答。唐夙已经走了,一贯地无声无息,亦不留一字半句,消失得如出现般突然。
他谎称她没复原不过是想再多留她一些时候,她早已识破却不说穿,该走的时候,还是会毫不回头地离开。
    面对空荡荡的药寮,他只是愣了半晌,然后,去煮一壶茶,斟两盏,饮一盏,对着大片紫莹莹的花海出神。
    白敛觉得,只要自己在这里等,她总会再来的。
    谁说没人喜欢你。这句话,他想着总有下次与她煮茶闲话时,亲口对她讲。
    何曾知道,并没有无数个下次可等。

    下次,是白敛面色如纸地注视着眼前人,仿佛要将她从头重新认识过。
    那张脸,本是冷酷漠然极少有情绪波动的脸,如今,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颊上,淋漓的雨水混着血从上面一直淌下来,淌下来。
    “唐夙?!”
“没有时间了。后面有人,我不能待太久。”
    “….........”他尚未从惊异中醒过神来,无数话语急于出口,但他搭救她数次从未过问关于她的一切,于是眨眨眼睛动了唇却不知该由哪一桩问起。
    “白敛,这一次,只是这一次,算我求你。”她握住他的手,她从来没有主动向他示好过,也从来没有求过他。那冰凉白皙的手指握住他,只是那瞬间的晃神,小小的襁褓便顺势一同交到了他怀里。
    “为什么,明明别人也……”
    “这是我的孩子。我只相信你,白敛,就算是亲近的人里面,我相信的,只有你一个。”
    “那她爹……”
    “不要问了,我不能再靠近这里。今后每年的七月初十亥时,请你到落星湖中央放一颗烟花,我不能亲自照顾她,但起码希望知道她安好。”她看向襁褓那瞬间温柔的眼神,像是一把毒针插进白敛的心里。
    唐夙匆匆离去,他抱着襁褓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雨夜里。
不知是被母亲一路保护得很好还是生来乖巧懂事,怀里的婴儿竟然依旧睡得香甜,白敛怔怔地抱她进屋。
自己手上抱的,是自己爱慕之人的女儿。
还能说什么,想说的都已不必再说。回神,心里充斥的怒意已经快要爆裂开来。
白敛忽然将襁褓举过头顶。松手啊,摔下去就能了断自己全部的眷恋与恨意。只是为什么,究竟为什么,原来站在她身后等着她随时带着伤痕回来,守候以为终会有结果,竟是,错的么?
咿呀的呓语打断他的思绪,小婴儿挥舞着小手,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。
那是她的骨血之中分离出来的生命,是她的一部分。他纵然是忿恨或者不甘,到底,不是孩子的错,甚至都不是唐夙的错。那一股怨妒的怒意急速地泄了气,深深地下陷,失去了横冲直撞的气势。
这团粉粉嫩嫩的小东西抱起来那么软,身子暖暖的,白敛不禁好奇地凑近去端详她乌黑的眼瞳与小鼻子。心里刚暗暗嘀咕看不出长得与唐夙有多相像,她就咯咯笑着伸出粉嫩的小手去摸他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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