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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参商》小说试阅读001——《羌笛何年声声慢》


2014-2-16 20:58 /
羌笛何年声声慢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文/我的故事不要钱

正午时分,烈日当空下,目及之处都是绵延无尽的黄沙。热气蒸腾上来,人人都是汗流浃背。空气似乎也被高温扭曲成翻滚的热浪。
茫茫大漠中,独有一处所在,充满生机与希望,那便是这片沙漠上著名的遥远绿洲。
“叮铃——”清脆的驼铃声向着绿洲靠近。
扎木合放下手中的水桶,眯眼望去,来的是一队中原商人。当先的一位年长者“嘿”了一声,从骆驼背上跳下来,高声问道:“有没有水!”他拍了拍骆驼身后的货物,又道,“换些水!”
遥远绿洲是这片大漠中商队往来补给的地方,这里从很久远的时候就有一个泉眼,正是沙漠中最可贵的资源。住在这里的游牧民族常常以水和商人们换取货物,时间久了,便有人建了旅店为商队提供食宿。
扎木合一家世代经营旅馆,也略通些汉语,忙热情地将商队招呼下来,进屋添茶水。
“大叔!”忽地蹦出一把驼铃般清脆的声音,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。她穿了一身红衣劲装,眉目间英气勃勃,笑吟吟地向扎木合道,“麻烦给我些水。”
她递过一小块银子,指了指商队众人坐的地方,又道,“送到那张桌子上。”
“你不是,跟他们一起?”扎木合手脚比划着问。
红衣少女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学着他比划道:“分开的,我,搭他们的车队。”
扎木合摇摇手道:“钱,不要,只要东西。”他指了指骆驼后面的货物。
红衣少女皱起眉头:“为什么不要钱?”
方才那个商队里的年长者走上前道:“卫姑娘,你同我们一起喝茶罢,这里的人不要钱的,他们只要日常能用的东西。银钱拿去也没有用。”
姓卫的少女不好意思道:“一路上麻烦你们这样多,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那年长者摆了摆手,连忙说:“不打紧的,顺道而已。”
他请了红衣少女入座,喝了茶,又打点出一些东西给她,道:“卫姑娘,我们到了地方,做了生意便折回去了。这些东西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。你身上虽有银子,但是在这个地方也难用出去。”
红衣少女连声道谢,取了几锭银子出来与他,那人坚决不收,最后摆了脸道:“姑娘可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人,觉得不配做个朋友?”
红衣少女笑道:“岂敢?陈叔既然这样爽快,那我也不客气啦。”
歇了一阵,商队便上路了,陈叔留了一匹骆驼给那少女。
走得远了,有个年轻人才忍不住问:“陈叔,你为什么对那个姑娘那么好?车费全免,吃住全包,还送她那些东西!”
陈叔笑了笑,眯眼道:“年轻人,你经的事太少了。我问你,那姑娘的名字叫什么?”
年轻人愣了一下道:“卫,卫……”一时却想不起来。
“嘿!可见你是个没心眼的。她叫卫苍雪,你道她的母亲是谁?是李承恩将军的侄女!便是她父亲卫家亦是战功赫赫的。如今她搭我们的车队,是我们的机遇,怎么还能收钱呢?我们行商的,最是要和官家结个好交情啊……”
年轻人恍然大悟,奉承道:“还是陈叔见识大,小的受教了。”
“嘿嘿,你需要懂的还很多呢……”
在陈叔的传授声中,商队渐渐行得远了。
卫苍雪可没有他们这样的精神,被日头晒到现在,简直快要蔫了,好容易有个地方歇脚,正是心中大畅,一时也不急着赶路。
她细细喝着水,入了沙漠才知道水的珍贵,饶是她大大咧咧惯了的,此刻也喝得像个淑女,一滴也不舍得浪费。
边喝水,她边打量这个地方。
说是旅馆,其实何曾比得上京城客栈的万一,便连中原的小家店铺也不及。房子是很粗糙的坯房,喝茶的碗也是土烧的粗瓷碗。屋内的陈设都是风干的物串,门口吊着一只制作过的羊头。
这里像一个小村一样,家家户户挨在一起,来往甚密。
“店家!”她叫住来添水的扎木合,问,“三生树怎么去?”
扎木合愣了一下,道:“树,不见,不归海,危险!”
“我是问三生树!”卫苍雪极力比划,心下暗叹,她要去找三生树,扎木合却岔到什么海去,语言不通真是麻烦。
扎木合用力点点头,飞快地说了几句话,却是汉语和回纥语混在一起,卫苍雪更是听不懂。
她正在着急,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问:“你要去找三生树?”
那声音说得一口流畅的汉语,只是口音有些奇怪,带着微微的卷舌。
“是的!你认识路?”卫苍雪惊喜地看向说话的人,他坐在角落里,戴着兜帽,低头喝茶,面容隐在暗影中。
那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,用有些特异的口音继续说道:“店家是说,没有人见过三生树,通向它的不归之海却很危险。”
他忽然抬起头,微微一笑:“我自然也不认识。”
他生了一双异色的眸子,像流光的琥珀,深深沉沉。
卫苍雪看得一呆,有些害怕又更是好奇,一时盯着他的眼睛出了神。
那人唇边含笑,眸中却情绪平静,忽然垂睫道:“中原的姑娘,都是这样没有礼貌么?”
卫苍雪回过神,脸上微微一热,清咳几声,嚷道:“店家,结账啦!”
“货物,给过了。”扎木合微笑道。
“喔喔。”卫苍雪这才想起来,应了两声,收拾东西溜出门去,不敢再看那人。
她爬上骆驼,却犯了愁。
三生树,到底怎么去呢?
她只知道就在这片沙漠里,可是一路问了很多人,不是语言不通,便是没有见过。
倒是有一个乞丐在得了一些吃食后告诉她,从遥远绿洲往东去,圣墓山下住着一个叫莫卡的人,那人也许能帮上她的忙。
卫苍雪只得骑着骆驼向东去了。
沙漠里的方向就像隐形的杀手,很多时候,你觉得走对了路程,其实早已偏离最初的航线。
卫苍雪就在一点一点的偏移中走向未知。
今天已经是卫苍雪独自留在沙漠的第三天了。
她越来越发觉不对——看到的景象似乎都是不久前才经过的。她只能依靠白日里的太阳努力辨别方位,确认自己向东而行,到了晚上就失去了所有方向感。
然而她隐约明白,白日里的路线多半也未必正确,就满目不变的黄沙来看,她许是陷入了死循环,又或者早已走错了。
眼前是一片荒漠,虽说大漠里的景致都一样,但是这一条沙带让人隐约充满不安。
这里太过安静,安静到死气沉沉。在月色下显得一片深暗。
卫苍雪抱紧了骆驼,将脸贴在驼峰上。自言自语道:“要不要歇一歇呢?”
她思索一阵,拍了拍骆驼,道:“短尾巴,我们吃些东西吧。”
骆驼乖巧地缓缓趴下身,卫苍雪跳下来,从行囊中取了几根小木柴升起火。
她虽不是娇生惯养,但家世出身毕竟不凡,吃的东西都是上乘的,如今只能就着火烤些馒头,着实委屈了肚子。
她叹了口气,拍了拍咕咕叫的肚子道:“将就些罢,待回家去,再请你吃好的。”
吃了几片馒头干,因怕口渴,不敢再多吃,便收了东西烤火。骆驼安静地趴在她背后给她靠着。
“短尾巴,还是你好呀。有你陪着,倒也不寂寞。”卫苍雪拍拍骆驼的脑袋,取出水囊喝了一口,又小心翼翼地倒了些水窝在掌心,送到它嘴边。
骆驼温驯地将她手中的水添干净,有些痒,卫苍雪咯咯一笑,抚了抚它的脖子。那骆驼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眨,倒像善解人意的姑娘。
“唉——”卫苍雪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,满面愁容地凝睇着它,“短尾巴呀短尾巴,你若真懂我的心思,就将我带到圣墓山去罢。”
夜风微凉,晚间的沙漠是很冷的。纵然现在是夏季,卫苍雪也觉得身上有些凉。
忽然,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香,隐约像是烤肉的味道,卫苍雪立即从地上蹦起来,四处张望。
眼睛咕噜噜地转,口水也是咽个不停。
她戳了戳骆驼,兴奋地道:“短尾巴!你有没有闻到香味?有人在烤肉!”
远一些的地方似乎有火光闪动,她边伸长了脖子细看,边喃喃念叨:“哪位大侠在祭五脏庙,容我蹭块肉罢!”
待终于确定香味是从前面的火光处传来,卫苍雪连忙爬上骆驼背,向着烤肉出发了。
走得近了,才发现前面似乎是个营地。几间帐篷不规则地搭在一起,火光明亮。
卫苍雪一瞧,顿时乐了。这倒像是父亲军营驻地的架势,只是小了些。
她自小便在军营中出入自如,大大小小的庆功宴更是深入其中与军同乐。此刻顿生亲切之感,便催着短尾巴向前走。
骆驼却不肯往前了。低低呜鸣几声,似是警告。卫苍雪奇道:“瞧不出来啊,短尾巴,你竟是个胆小鬼。怕他们烤了你么?我们军人虽然尚武,断不会亏待自己的坐骑的,放心,我决不会让人烤了你去。”
她又柔声安抚几句,骆驼才慢慢向着营地走去。
到得帐篷外围,隐隐便闻见谈笑声。卫苍雪扬声问:“有人吗?”
谈笑声一瞬间戛然而止。卫苍雪侧耳听了一会儿,不闻动静,她便卷了舌头乱喊一气,冒充回纥语。
有人从从帐篷中走了出来,是个大胡子,头上包着一块头巾。赤膊提刀,满脸煞气。见了卫苍雪,瞪眼喝问几句,可惜她听不明白。连忙堆起笑容,手脚比划道:“我想买些吃的,另外,还想问个路。”
那大汉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,向屋内喊了几声,又出来两个同样凶神恶煞的人。
卫苍雪这时也隐隐明白,他们多半不是好人,不动声色地退到骆驼身边,脆声道:“既不方便,那也不打扰啦,告辞。”
说着便爬上骆驼,然而那几个人岂容到手的美色逃脱,嘴里呜里哇啦着就和刀扑上来。
刀光闪闪,下手毫不容情。
卫苍雪听得身后风声呼呼,不及回头,就地一滚避开攻势。抽出行李旁的长枪,红缨一挑直若奔雷之势,戳得当先一个大汉便见了血。
一着得手,卫苍雪没想到他们这般武艺不精。顿时乐了,“小贼!就这点本事也想留你姑奶奶喝茶?”
卫苍雪心中有数,倒也不怕。一套梅花枪法使得得心应手。对着三个大汉一阵戳打刺,边笑道:“爹爹不让我上战场,今日便拿你们几个练练手!”
那三人应付不来,边狼狈地支撑,边高声呼喝。那原势是个马贼营地,帐篷里的人听闻打斗声,纷纷操家伙蹿了出来。粗略一数,总有十来个。
敌人越多,卫苍雪胆气倒更壮了。她翻身跃上骆驼,扬声道:“短尾巴,咱们冲进去!”
谁料那骆驼迈开长腿转身就跑。
卫苍雪气笑着拽缰绳:“胆小鬼!去营地里,不是让你逃跑!”
短尾巴不理她,跑得飞快。
“罢了罢了!我倒把你当做一匹战马,还想使出个骆驼式战八方来,岂料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!你逃命去罢!”
她单手在骆驼背上一撑,一跃而起,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拧身,挟着凛冽的枪势杀入敌群。
正迎上一个马贼也是持枪而来。她眼睛一亮,笑道:“鲁班门前也敢耍大斧,我舅爷爷长枪独守大唐魂的时候,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喂马呢!”
卫苍雪一枪在手,东奔西突,打得一群没章法的马贼跌跌滚滚。她生在枪法世家,更是得了李承恩将军亲传指点的,教训几个马贼绰绰有余。
不消一顿饭的功夫,卫苍雪就将十来个大汉戳倒在地,一个个捆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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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步入马贼的帐篷,见得一地美酒佳肴,火架上串了一大块肉,正烤得滋滋冒油。
她咕嘟咽了咽口水,大步走过去就地而座,取小刀割了烤肉吃起来。
边吃边深深赞叹:“好味道!到底是西域的烤肉美味啊……嗯,要不要抓个马贼回去当厨子呢……”
她吃得开心,扒了扒旁边的酒坛,却见里面空空的,有几个因为方才的打斗翻倒在地,美酒流了个干净。
卫苍雪甚是可惜,这时有个马贼忽然用生硬的汉语嚷道:“勇士,酒后面有!多多的!”
卫苍雪按他示意的方向寻了一番,果然找到几坛好酒。
她捧了酒坛出来,笑道:“你倒聪明,知道讨好人,赏你些酒喝!”
她挥手一把飞刀割断那人的绳子,抛了一坛酒给他。
那马贼不解其意,只是哈腰点头地捧着酒坛。卫苍雪以为他害怕,也不以为意,自顾自地大快朵颐。喝得脸上红彤彤的,还喃喃道:“痛快,痛快!”
她尽兴一场,略有些不稳地起身,打着酒嗝道:“不喝了!再喝……呃,可要醉了。”
话音方落,便觉一阵头晕目眩,倒了下去。
方才那唯唯诺诺的马贼脸上露出涎笑,将手里酒坛一抛,搓手向着卫苍雪走去。
那马贼色心一起,也不管同伴还被捆着,伸手便欲抱起卫苍雪。
他的手方触到卫苍雪的身体,便听见一声尖锐的破空声。那马贼尚不觉痛,只知腕上一凉,便看见自己的双手齐腕而断。
屋中一片死寂,好半晌,那马贼才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滚倒在地声声哀嚎。他的哭声响彻夜空,仿佛大漠的狼叫,尖啸刺耳,他的同伴脸色煞白,转向帐篷外面,动也不敢动。
夜色中,一个身影闲闲地立在月下,他的脸隐在风帽中,瞧不出美丑。然而那些马贼都像是见到了恶魔般簌簌发抖。
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小飞刀,正是先前卫苍雪掷出割断绳子的那把。如今上面沾了鲜热的血,他浑不在意地走上前,在那哭嚎的马贼身边蹲下来,慢条斯理地将刀上的血在他脸上一点一点擦干。
“我义父吩咐过你们什么?”他说的是回纥语,声音很沉,沉得情绪莫辩。
那马贼虽然痛得面色煞白,几乎昏死过去,也不敢不答,咬着牙道:“不杀老弱妇孺,不可……辱人清白。”
“很好。”他语气淡淡,抬手将小刀插进马贼心脏中,仿佛只是随手一动而非取人性命。
他抱过卫苍雪,看也不看屋中的人,大步出了帐篷。
方出来,便察觉有人探头探脑,他抬眼一瞥,原来是卫苍雪的骆驼躲在一边张望。
它偌大的身躯根本无处可藏,偏偏看起来很害怕,很是滑稽。
那人将卫苍雪往短尾巴身上一扔,嗤笑道:“一个蠢货,一个胆小鬼,倒是一对好主仆。”

卫苍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胃疼,头涨得厉害。她呆呆盯着沙子看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正趴在骆驼背上,脸朝着下。
“哎哟!”她一动便觉得骨头散了架,扑通一声从短尾巴身上滚了下来,摔在沙子里。
夜风吹过来,冷得她打了个寒战。她晃了晃脑袋,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情形,脸色一变,立刻蹦了起来。
只看见沙海茫茫,早已经出了马贼营地。她一时尚未回神,怔怔站着。短尾巴低头蹭了蹭她的手,温热的气息扑在手心,痒痒的。卫苍雪一瞪眼,揪着它的耳朵道:“你倒是知道回来救我,不是跑远了么?”
有人一声嗤笑:“凭它也能救你?”
她这才看见,不远处坐了一个人。
卫苍雪先是一惊,旋即又觉得这微微卷舌的声音有些熟悉。昏昏地想了半天,笑道:“是你!我们在遥远绿洲的旅馆见过的。”
那人转过身来,似笑非笑道:“那时我可不知你这样蠢,马贼的酒也敢乱喝。”
卫苍雪有些不好意思,一手无意识地揪着短尾巴的毛,道:“是你救了我吗?那可真要谢谢你啦。不过……你怎么会出现在马贼营地?你也迷路了吗……哎呀!拱我做什么?”后面一句却是向骆驼说的,短尾巴被她揪得不耐烦,不高兴地拱了她一下,卫苍雪中的迷药劲还未散,跌到地上去了。
短尾巴见闯了祸,又小心翼翼地眨巴着来蹭她的脸。
“一边去,迟早把你烤来吃!”卫苍雪怒道,也不再理它,跑去那人身边坐下。
“大侠,你叫什么名字?”卫苍雪笑眯眯地问。
“大侠。”那人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。
“……你叫大侠?”卫苍雪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一个称呼而已,这个就不错。”
她很是无语了一阵,又打起精神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卫苍雪,这次多谢你啦!”
“大侠”唇边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,道:“你们中原的姑娘,名字是可以随便告诉人的么?”
卫苍雪一愣。
他脸上笑意更深:“我听说,‘问名’是订了亲后的礼节。你这样主动,我有些盛情难却。”
卫苍雪皱眉道:“你吃了仙人掌么,怎么说话总是带刺?”
那人轻笑一声,道:“小姑娘,牙尖嘴利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卫苍雪哼了一声不再理他,只是托腮看着沙漠出神。
背后忽然一阵温热,原来是短尾巴又蹭了过来,趴在后面给她依靠。
卫苍雪突然觉得,这只骆驼虽然胆小,却也颇通人性。她孤身在外,只有短尾巴朝夕相处,也不忍再生气,顺了顺它的毛。
“这样胆小的骆驼,不如烤了吃。”那人见了,不由讽刺。
卫苍雪翻了个白眼:“它再胆小又与你何干?”
“是与我无关,我只是在想,你要靠这只胆小的骆驼走到三生树去,怕是有些困难。”
卫苍雪眼睛一亮:“你认识去三生树的路?”
他枕着手臂躺下,闭了眼道:“虽不认识,却知道艰难重重,靠它只怕不行。再遇到一窝马贼,说不定它就被串在火架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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